陆弟兄搬家了

by 张淦中 

陆弟兄离开了,搬家了,我想大家都会十分想念他。

感谢神,我有幸过去几年在教会与他同工,相处久了,总结他是一位”三心二意”神的好仆人。 他对神家的事忠心,对弟兄姐妹们有爱心,家事国事天下事,事事关心,以致于博闻强识, 办大事儿有主意,对小事细节也注意。总之也合乎他上海老男人的作派,事情该是什么模样就仔细作成那样儿的腔调。

过去几年,教会事情多,新冠必需安排线上聚会,修会章。聘牧,办理合规,资材管理,财务,这些事儿都要借重他的长材。甚至周五诗歌赞美的伴奏音乐他都能安排。

我跟他说: 陆弟兄,您结棍哪!新生事物都可以折腾。 他说: 我也不会,以前工作的时候这些事儿都是助理替我作的,现在要服事教会就 从头学呗!

这时,他过八十啦!

我说。您有个年轻老婆。精气神儿都不一样。脑筋还这么好使。

他笑,说,也没那么年轻啦! 一付幸福模样。

感恩节,我老婆去纽约看孙子,我有事儿在家。 他打电话找我。说,你在吗,我一会儿来。 他到了,捧着一盘火鸡还有一罐紫米粥,兴奋又得意的说:Kasey刚作的,还热,赶快吃!

我的心头比那粥还热。

前大半年,他告诉我他要搬去加州,我说您这大把年纪了还折腾? 他说就是年纪大了才想跟儿子住近点好照应。我说:那也是,可是教会很多事儿都您担着哪,没弄清爽您可不好走,撂挑子可不行。

他笑!

十二月,他把房子卖了,把这边的事儿都安排妥当了。给了我一个大箱子,教会的文件档案。待处理事的先後,妥妥地交待清楚,跟我说他準备好了,要搬家了。

他说在他离开前的最後的一个主日,崇拜後他想办一个聚会,请弟兄姐妹们吃饭,跟大家说再见,同时也要作一个见证。

我说那能这样办,该是我们请您吃饭,欢送你们啊,他说让他请吧,疫情期间不要麻烦大家了。说:我会去餐厅叫菜,你帮我洗米煮饭,替我安排下。 那一天是教会两年多来最火热的一次聚会,弟兄姐妹们依依不舍,有欢笑,有眼泪。祝福,道别 ,——- 不忍结束。

陆弟兄搬家了,我们发现加州只不过是暂停,他搬到天上,那一个主耶稣基督为他準备的地方去了。有点远,但是我们将来会相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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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兄姐妹们的分享

悼亡友— 陸道政仁兄

By Diana Liang

歲月無情,人生短促無常,雖人人皆知,但陸道政仁兄才與我們不久前互道珍重,遷居加州,籌劃著滿懷期望的新生活,但卻在短短一個月,竟會永離我們這一群老友,至今仍不能相信,實在無法認同人世會如此之殘酷!

這幾週來,看著一個充滿活力,熱望人生的陸兄,被病痛折磨得痛苦萬分,無論是家人或是朋友,都會心疼不忍,他的離開塵世,只能算是解脫痛苦和人世的煩惱,可在天國安息. 相信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永遠懷念有過如此一位熱心,慈善的忠實朋友!

道政仁兄與我們相識三十多年,我們共同擁有很多美好的回憶,互相尊重,扶持,學習,爭論,共勉,并一起遊遍世界多地包括台灣環島旅行,也共同欣賞新上海的繁華,但我們相約去和平飯店的一日遊是無法能實現了.記得第一次在朋友家見面時,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後,第一個問題是問: 你是上海人吧?因為他的國語有濃厚的上海腔, 聽起來很可親.雖然我們成長的背景不同,但是因為這份鄉音縮短了我們陌生的距離,不久我們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, 他擁有二個博士學位,一個在上海的復旦大學,一個在 University of Florida, 所以他一生好學,無論有什麼問題,他會從暫時沒有答案堅持到後來解決問題的地步, 他會去探索,思考, 老陸是我離開學校後的良師益友,他啟發了我對電腦的興趣,令我現在能夠方便的使用高科技的工具, 在Tampa Bay 的其他朋友也一定會有同樣的經驗. 他的大公無私,同朋友分享他的心得及經驗.值得令人欽佩不已!

陸道政對於華美協會的貢獻,大家有目共睹,二屆會長,替在此的華人出力不少, 當他在任時,我是華美協會月刋的主編,同老陸合作,不但不辛苦,反倒是一種樂趣, 我們之間的交流,討論永遠是迅速完成,不是拖延,草率處理.同一個如此負責的會長共事,真是幸事.

道政仁兄的成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容易道盡的,他一生的貢獻會令我們永生不忘,讓他成為我們的典範,學習大公無私,為眾生獻棉薄之力.我們在生之年會永遠懷念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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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次濒临死亡,决志信主重生

by 陆道政 (12/16/2013)

书香家庭背景 成长一帆风顺

我出身在一个书香之家,父亲由一个祖传中医,靠自己的奋斗,成了上海乃至全国有名的眼科医师。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大多从医,只有我和二姊学了物理。我从小到大虽经过抗战、内战和国内无数次各式各样的”运动”,包括臭名昭著的”文化大革命”,终究还是顺利的成长过来,无论工作,结婚,生子都是。1979年我有幸全家移民来美国,开始了全新的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。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,学习、上班、培养儿子陆文峰(Simon Lu)成人。儿子在完成学业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,不久我们也就当上了祖父母。在确定晚年生活有保障后,2001年起我和我内人在佛州提前享受退休,可说是万事一帆风顺。

儿子奉主引导 老父信主曲折

我儿文峰现在美国加州工作。十多年前他就在主的引导下开始研读圣经、笃信上帝后受洗,成为忠实的基督徒。近几年来作为同工更为团契等教会事务忙碌。在以前无数次的父子见面和电话交谈中,他都不断地和我讲圣经的故事,送给我圣经有关的书和视频,提醒我丰衣足食的生活都是上帝施予的,期望我能早日信主。我看了一些书,又在他及其他基督徒朋友的影响下也开始相信上帝的存在,但始终没能全部接受基督教的根本,不认为自己有罪,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赎罪,也没有感恩的心情。

空中突发急病 机场休克遇救

2013年9月初,我和往年一样在秋季只身去中国探亲。飞机在上海降落前半小时我发现自己大便出血,下机后又便血一次,再走几步就在机场入境处休克。醒来后机场的医生说我血压只有60/40,十分危险。机场医务室因没条件医治,立刻将我转送至市区某大医院急诊室,初步诊断是肠胃道出血,在那里输液和输血后暂时止了血。在急诊室过了一天半没再出血,我以为没事了,在没查出确切病因的情况下就离开医院,似乎生活一切就此又都恢复正常。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一个个生死攸关”噩梦”的前奏!

瞬间经历死亡 灵魂离开肉身

回到上海住处过了平静的一天后,半夜又惊见便血,在淩晨三时由救护车送往医院。到达急诊室出现更严重的大出血,在上洗手间时突然休克倒在地上,心跳和血压都测不出。医生和护士急忙全力进行抢救,替我输液,输血,做体外心脏按摩。这时一个奇妙的事情发生:我从全无感觉晕到在地,变成有意识、有思想的灵魂,我感到我的灵魂离开了自己原来的肉身,我轻漂漂地走在一个白色光亮的大道,在两边白色墙上看到一些画的浅绿色美丽的树木和一些人名。我发问是否我已死去,我没看到人,但却能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,这让我感到十分沮丧。我说我还没有和任何人交代,我怎么就死了呢?!我不放心我的亲人和家里的事情。我听到的回答是”你不要管这些事,以后你也管不了这些事。” 当时我还是心想着我应做而未做的事,但一切都来不及了。我更不知道以后要面对的是怎样的”生活”,感到十分遗憾,后悔,无奈和无能为力。这时奇迹又发生,我恢复知觉又回到人间,张开眼看见自己躺在地上,医生和护士围着我,问我的名字和一些简单问题。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濒临死亡的过程,使我亲自领受到死后灵魂的存在,和灵魂会走向某种未知的永恒世界。

死神紧紧跟随 决志祷告安心

人是救话了,但没能检查出出血的原因。就这样,反反复复便血,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身体越来越虚弱,血色素已经跌至4克左右,没多少时间就会有生命的危险。如果再用止血药来治疗,显然已经控制不住,而单靠输血也只能暂缓危机,解决不了根本问题,这可怎么办?医生们忧心忡忡,没有好的方法。虽然这时我儿文峰已专程从美国飞达上海来守护我,但我还是心慌意乱。我这时深深感到自己(人类)的渺小,多至几天少至几分钟,我都可由生变死,我的生死自己无法控制,一切是由命运,或说由一个主宰一切的神所操纵。文峰见我情绪有时烦躁,有时低落,就劝我决志信主,求主保佑,并说他在加州的罗兰岗基督徒礼拜堂也在为我祷告。其实在经过灵魂出壳的经历再回人间后,我痛定思痛,深感如有机会活下去,一定要做那些肉身死了以后不会后悔或遗憾的事。现在我已知道人死后有灵魂与”天国”的存在,这就有不同的”生活方式”了:是到天堂过幸福生活,还是受审后下地狱?在这情况下我做了人生的重大决择,我和文峰就一起做了决志祷告。在祷告时表白我一定信主,靠主耶稣替我赎罪,以后就能重生与主同在。决志祷告后,我就感到神在保佑我,也就安心,面对死亡也不害怕了。”耶和华是我的牧者,我必不致缺乏。”(诗篇二十三1)

频烦检查无效 医生临危上阵

医生们实在想不出有效方法确认出血点,只能多次反复地做肠镜,胃镜和血管造影检查。由于我血压过低,上麻醉有危险,我就在忍受剧痛无麻醉的情况下做这些检查。还好在第二次血管造影检查中终于找到了出血点,但这只是上一级血管的平面位置,无法由此确切决定是那一段肠子在出血。这时候唯一可行的就是剖腹探查,切除出血病灶。但血色素这么低的病人麻醉风险极大,这又是一个特別棘手的问题。幸好手术医生和麻醉师都能抱着救死扶伤的博爱精神,勇于接受风险和挑战,同意进行手术,我儿也簽字。在生死未卜的情况下,我於是经历了第二次的濒临死亡。”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、也不怕遭害。因为你与我同在。你的杖、你的竿、都安慰我。” (诗篇二十三4)

棘手剖腹探查 手术顺利结束

很快,我被接进手术室,此刻,我已毫无血色,大汗淋漓,反应迟缓。测量生命体征,发现我的血压已经因为体内失血明显下跌,而心率却因为失血而迅速加快。麻醉师迅速打开静脉穿刺包,在我颈部消毒、铺巾、穿刺,在我的右颈内静脉置入深静脉导管,开放好生命通路,让红细胞和胶体液快速进入体内,支撑生命体征。接着就开始麻醉诱导,我随即就进入全麻状态了,手术医生立刻给我腹部消毒、铺巾,打开我的腹腔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流逝,虽然我的出血大致方位在血管造影检查时已明确,但确切的出血病灶却始终找不到。这让手术医生着急,也让麻醉医生担忧,前者急的是怎么还没找到出血病灶,如何尽快找到?后者忧的是找不到出血病灶就止不住出血,那如何支撑住我的生命体征?在这焦虑的时刻,剖腹探查继续进行,他们一边仔细检查每一个肠段,不放过每一处可疑的出血病灶,一边扩大探查范围,继续寻找可能有的合并症。这时候,手术室里的气氛是相当紧张的,因为找不到我的出血病灶就不能从根本上解除危险。麻醉医生开始不断加快输血输液来保证血液动力学平衡,给手术医生创造更多时间来探查出血病灶。经过反复探查,最终确认是右半结肠出血,诊断思路一明确,手术方案当即确定,切除出血肠段。果然,我的血压渐渐趋于稳定,手术顺利结束。经过在重危病房护理近二周后,我终于脱离险境,渐渐恢复体力。

后来和医生们谈起手术经过,他们都说是我命大,运气好,换个別人可能死好几次了。文峰告诉我这是由于我主的保佑,上帝在我第一次濒临死亡时已把我送回人间,这次衪还是创造奇迹,保守我平安渡过多重非凡的难关,希望我在人间服事神。真的,这第二次濒临死亡的经历,使我深深感受到万能的主的恩典和旨意。”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。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、直到永远。”(诗篇二十三6)

反思人生意义 接受洗礼重生

我小时候就很听父母的话,做一个乖孩子,好学生。青年时努力学习和工作,争取”进步”,为了在”社会主义”,未来在”共产主义”社会中能做个有贡献的人。但经过”文化大革命”后我对中国大陆的现状和前景完全绝望,一心向往国外。后来终于有机会来到这个自由而充满生机的美国,可是我的人生目的就是集中在家庭,上班工作,和做股票赚钱。退休后虽然也做一些公益工作,如在中国内地贫困地区开办希望小学。但总的来说,我失去了生活的目的和动力,似乎过着一种无所事事的养老生活。经过这次生死过程,我信奉主耶稣基督了,决心让主来主宰我的余生,决不辜负主的恩典和愿望。为此,在回美后就和附近的华人教会联系,开始主日礼拜。教会陈家厚牧师和多位基督徒弟兄姊妹来看望我,陈牧师看到我生命转变,信仰确定,就多次为我上慕道的课程,我也终于受洗成为一个基督徒。在神的光辉照耀下,由于人生信仰和目标明确,今后我一定会积极事奉神,认耶稣基督为我的救世主和生命的主,怀着感恩的心,把人生和生命的主权都交给衪,多做敬神益世的事,享有永生的盼望!

12/16/2013

“因我活着就是基督、我死了就有益处。”(腓利比书 1:21) “For to me, to live is Christ and to die is gain.” (Philippians 1:21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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